作者：王潤

　　“世人的眼光或許分男女，微小的原子與核子卻不會。我們的努力，終究是能被看見的。”正在國家大劇院上演的話劇《春逝》中，女物理學家顧靜薇，給即將赴美留學的女弟子兼同事瞿健雄寫下這樣的話，臺下很多觀眾都為之感動不已。此次上演恰逢3月8日國際婦女節，很多觀眾都表示，這樣真實可愛勇敢獨立、不懼世俗眼光、不斷追求真理與科學的偉大女性，才是真正的“女神”。

　　話劇《春逝》是“話劇九人”劇團民國知識分子系列作品之一，是一部以女性知識分子為題材的雙女主作品。劇中兩位女主人公，一位是以中國第一位物理學女博士顧靜徽為原型的顧靜薇，另一位則是以被譽為“東方居里夫人”的女物理學家吳健雄為原型的瞿健雄。物理研究所的工作枯燥乏味，現實的各種難題也給他們設下了重重關卡，但她們始終相信生活中總能看到些光亮，在暗流涌動、風云變幻的時代里相互扶持、并肩作戰；在鮮有同行者的孤獨暗夜中互為星火、點亮漫漫長夜，為彼此帶來堅持的勇氣。她們不受困于性別，在評彈的淙淙錚錚里，寫下精巧的小詩，在樸素的時光中，望見前路的星光與春山。

　　然而，女物理學家的日常生活中，也充滿了和其他女性一樣要面對的柴米油鹽，喜怒哀樂，以及對感情的渴望與困惑。當高材生瞿健雄參加“庚款留學生考試”考了第一名，卻硬生生被第二名男學生取代出國留學；已經35歲的物理所研究員顧靜薇屢屢相親卻找不到對象，獲得“最佳教師獎”卻領到一條領帶作為獎品……那個時代的女性所面對的求知之難、女性之困、性別歧視、婚戀問題，讓今天的觀眾們也依然心有共鳴，笑中有淚。

　　顧靜薇并不是人們印象中刻板的女博士，她活潑開朗，巧笑倩兮，喜歡旗袍、音樂、紅酒、詩歌。她在報紙上登出的《征婚啟事》中，提出了八條擇偶標準：“一、面貌俊秀，中段身材，望之若莊嚴，親之甚和藹；二、沒有煙酒等不良嗜好；三、身體壯健，服飾潔樸；四、經濟有相當的獨立；五、對于女子的情愛，專而不濫，誠而不欺，可為伴侶之靈魂歸宿；六、學不在博而在有專長；七、精神飽滿，有高尚的人格；八、兼具創造之精神。”但最終結果，“能滿足的一個也沒有”。這不僅是劇中顧靜薇的哀嘆，也是臺下很多當代女觀眾的隱痛。

　　能夠把如此難把握的民國+知識分子+女性題材表現得如此鮮活生動，有趣又深情，源自“話劇九人”劇團中的很多成員本身就是高學歷知識分子。劇團創始人、《春逝》的編劇兼導演朱虹璇當年就是省文科狀元，劇中扮演顧靜薇和丁奚林的呂伏陽和孫逸舟都畢業于北京大學；扮演瞿健雄的路雯，是北京交通大學的一名博士生，她尤其喜歡九人劇目中的女性角色，她說：“不管是主角還是配角，她們都是豐富而獨立的，有自己的生命力，不是為了襯托別人而存在的。”（王潤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