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3年，中德、中歐高層互訪頻繁，尤以第二十四次中國—歐盟領導人會晤、第七輪中德政府磋商的成功舉辦為標志。中德、中歐經貿合作穩固，與此同時，疫情后中德、中歐人員往來逐步恢復，各種人文交流活動豐富多彩。綜觀2023年的中德、中歐關系發展具有以下特征：

　　一是政治互信得到增強。在過去幾年，由于新冠疫情的阻隔，疊加俄烏沖突的爆發，中德、中歐之間的溝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。在2023年，首次以線下方式舉行了中德政府磋商和中歐領導人會晤，各層級對話交流也迅速恢復，雙方得以就雙邊乃至全球層面的各類議題進行深入溝通，形成了諸多共識。其中，在德國柏林舉行的第七輪中德政府磋商，是兩國新一屆政府首次全面對接，這一被譽為中德關系“超級發動機”的政府磋商的舉行，對統籌推進中德各領域務實合作具有重要意義；而中國—歐盟領導人會晤是雙方領導人年度會晤機制，本次會晤恰逢中歐建立全面戰略伙伴關系20周年和中歐領導人會晤機制建立25周年，會晤達成的成果為中歐關系注入了新的動力。

　　二是務實合作得到深化。2022年，中國已連續第7年成為德國最重要的貿易伙伴，并且，中國目前是歐盟的第二大貿易伙伴；在2023年，中德、中歐經貿合作勢頭穩固。這得益于雙方高層的政治引領。為了進一步深化氣候保護、綠色轉型、環境治理、生物多樣性保護等領域合作，中德雙方在舉行第七輪政府磋商期間，決定在現有對話機制之外，建立氣候變化和綠色轉型對話合作機制，表明在已有的汽車、自動駕駛、化工等領域的合作基礎上，中德雙方積極開拓新的利益交匯點。而且，盡管歐洲方面時有對華“去風險”“降依賴”的論調，但實際情況是，德國及歐洲企業繼續看好中國市場的未來發展前景，很多德國大企業進一步加大了對中國市場的投資。雙邊經貿關系依然在中德、中歐關系中發揮著壓艙石的作用。

　　三是全球治理共識得到強化。在國際形勢發生劇烈變化，冷戰思維回潮的大背景下，中德、中歐加強合作更顯示出其世界意義。雙方都表示愿意攜手應對糧食安全、氣候變化、公共衛生等全球性挑戰，以及在推動全球和地區危機的政治解決中發揮積極作用。中國將歐洲視為全面戰略伙伴和多極化中的重要一極。德國及歐盟機構領導人也在多個場合重申，反對世界陷入陣營對抗，反對和中國“脫鉤”。面對全球產業鏈供應鏈不穩定性增加，中德、中歐均表示愿意加強協調，維護產業鏈供應鏈穩定，為全球經濟早日復蘇做出貢獻。

　　必須看到，在2023年，中德、中歐關系之中也存在著一些隱憂。對于中德、中歐關系的未來發展而言，堅持相互正確的相互認知是最為重要的。中方在第二十四次中國—歐盟領導人會晤時明確指出，愿將歐盟作為經貿合作的關鍵伙伴、科技合作的優先伙伴、產業鏈供應鏈合作的可信伙伴，追求互利共贏，實現共同發展。這為中歐關系的未來發展提供了戰略指引。

　　展望2024年，國際動蕩局勢依然有加劇可能。不僅俄烏沖突、巴以沖突等還在延宕，而且，在新的一年，全球多個國家和地區將迎來大選，歐盟也將舉行新一屆歐洲議會選舉。而且，德國自身在能源短缺、通貨膨脹等因素的影響下，經濟也陷入了衰退之中，數字和綠色轉型進程受到拖累。面對這一系列內外挑戰，對于德國和歐洲而言，保持在對華政策上的獨立自主性，不受外在因素干擾，堅持發展互惠互利的雙邊關系，對于其盡快走出經濟困境，從而避免內部的政治和社會問題，具有重要意義。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強在德國訪問時強調，防風險和合作不是對立的，不合作才是最大的風險，不發展才是最大的不安全。如果德國和歐洲能擯棄將經貿合作泛政治化、泛安全化的做法，和中國一道，將彼此視為伙伴而非對手，雙向擴大市場開放，攜手挖掘合作的新增長點，那么，中德關系在新的一年穩中求進值得期待，中歐關系也能迎來穩中回暖的良好發展格局。這也將意味著中德、中歐為不確定的2024年注入更多確定性和穩定性。

　　（作者是同濟大學德國研究中心主任、教授）